十全武功10/10
月黑大雪路迢迢，风高凛冽人思归，
人倦眼乏昏欲睡，闻啸忽见灯火碎，
但见兄弟左右立，耳畔枪声如乐起，
天堂地狱两相忘，浑然不似在人间，
秉灯引路过犁刀，人声嘈杂迎狼至：
范德林帮诚待徒，虚位以候约翰回，
金玉满堂诱人意，火车终始为君来，
粉墨登场马掌台，酣畅淋漓未尽欢：
纵使笙歌能醉月，情未忘我怎忘情？
奈何校官追寻至，驭车屈居近罗兹。
恰逢双族世代仇，范帮妙计安天下。
忽闻杰克为所掠，怒火中烧齐出动。
午夜梦回旧行事，枪火阵阵充耳闻，
倦鸟羁留黑水久，此间乐哉不思飞，
又知圣丹尼斯城，文明之乐无人赏，
弟兄齐至风光宴，光怪陆离俱添光，
老勃朗特释小儿，众人虽欢暗藏伤：
钢刀银叉手中持，心魔犹在不能消，
自我羁押成恶徒，吾辈颓然尚不知。
闻言仓皇劫钱庄，计败人亡无着处，
明朝更向何处去？亚瑟警示言少歇：
命破计破大梦破，义失地失人心失。
纵然我辈长别离，此生有命不能弃，
卷土重来未可知，细作从中坏恩义，
赌徒千里走单骑，化为白鹿救赎心。
鞠躬尽瘁死后已，约翰安居乐业兴。
比彻之愿终宁静，复仇之切重燃心。
英雄再临上雪山，大仇得报归隐时。
前路漫漫归旧旅，生此回环无尽时。

你掀开三层军大衣组成的临时被褥时，墙上的电子钟正显示1998年11月17日。这个发现让你把半瓶朔大仓白酒摔在暖气片上，玻璃碴在结霜的窗台折射出七彩光晕——见鬼，你明明记得今天是2008年。

逻辑思维[困难 失败]：或许电子钟的电池该换了。又或者是你该换换脑子。

能说会道[极难 成功]：记忆像被冰锥凿穿的铁皮桶，漏得到处都是。十年前那个下雪的清晨，第七机械厂的锅炉房炸成了钢铁蒲公英。你记得老杨头的狗皮帽子挂在三十米高的断壁上，像面降了半旗的招魂幡。

档案室的门被撞开时带进来一股裹着煤灰的寒风。新来的小警察睫毛上结着冰晶，说话时白雾在嘴角凝结成霜："周队，国营副食店闹鬼了。"

见微知著[中等 成功]：他的右手在裤缝处神经质地抽搐，这是菜鸟见到超出认知事物时的典型反应。你注意到他肩章上的雪粒呈现不自然的六边形——只有零下四十度的哈气才会形成这种晶体结构。

国营副食店的货架蒙着层淡蓝色光晕，监控录像里那个穿藏蓝工装的身影正用冻僵的手指清点黄桃罐头。当镜头扫过他的胸牌时，你喉咙里的酒精突然开始沸腾。

博学多闻[传奇 成功]：那枚锈蚀的厂徽属于第七机械厂动力科，编号尾数0479。档案记载该工人在1998年锅炉爆炸事故中彻底汽化，连指甲盖大小的遗骸都没能找到。

你踩过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来到地下室，二十年前的存货清单在霉斑间若隐若现。成箱的"光荣牌"肥皂正在缓慢生长出肉粉色菌斑，某箱罐头顶部留有半枚带冰碴的指纹。

天人感应[不可能 成功]：冷库深处传来铸铁管道有规律的震动，那是早已停运的蒸汽供暖系统在呼吸。结霜的货架背面，用冻僵的手指划出的数字正在渗血——0479。

积雪覆盖的铁路支线尽头，生锈的厂区铁门在月光下咧开獠牙。你跟着脚印来到第六车间，残存的起重机横梁上垂着条冻硬的毛巾，和当年老杨头用来擦汗的那条一模一样。

同舟共济[困难 失败]：二锅头在胃里烧出个窟窿，你终于看清那排脚印是自己的。防寒靴的锯齿纹路在雪地上刻出完美复刻，1998年的周卫国正从时间裂缝里跌跌撞撞走来。

坚韧不拔[极难 成功]：你在冰封的厂长办公室找到了尘封的账本。那些用红笔圈出的数字像一串串冻僵的蜈蚣，1997年冬季的燃煤采购费足够让整条松江沸腾。

当警笛声刺破凌晨三点的寂静时，你正站在锅炉房废墟顶端。脚下三十米处，那个本该消散在历史尘埃里的幽蓝身影抬起头，你们隔着十年的风雪相望。他举起只剩白骨的手，指了指你大衣内袋里那张泛黄的举报信。

故弄玄虚[传奇 成功]：晨光刺破云层时，你终于明白那些过期罐头去了哪里——每个深夜都有饥饿的幽灵来取走自己的记忆补给。而此刻你口中浓烈的酒气，正是时空裂痕最完美的粘合剂。

食髓知味[极难 成功]：国营商店地下室的霉味里混着松木香，那是九十年代包装箱特有的防腐剂气味。当你的手电筒扫过墙角的"代乳粉"铁罐时，1998年的供销社主任突然从阴影里浮现——他的中山装领口别着两枚迥异的徽章，一枚是劳动模范奖章，另一枚形似美元符号。

钢筋铁骨[传奇 失败]：铁罐里喷出的白色粉末糊住眼睛时，你才意识到这不是普通奶粉。三十七名下岗工人骨灰的钙质含量，恰好与账本上消失的抚恤金数额对等。

循循善诱[中等 成功]：第七机械厂幼儿园的旋转木马在暴雪中吱呀作响，锈蚀的钢架上结着人形冰壳。穿棉猴的小女孩幽灵递给你半块山楂糕，你尝出了下岗女工指纹里的甘甜——她在2001年冻死在锅炉房废墟，怀里揣着女儿的病危通知书。

平心定气[不可能 失败]：二锅头混着抗抑郁药在血管里掀起海啸，你终于看清那些罐头标签的秘密："1998.11.17"的生产日期正在逆时针旋转，就像冰封松江下的漩涡。

内陆帝国[传奇 成功]：午夜十二点的铁路支线亮起信号灯，生锈的蒸汽机车拖着四十节空车厢驶过。每扇车窗都映着同一个佝偻身影——那是不同时间线上的周卫国，有的在往警用挎包里塞证据，有的正把账本丢进燃烧的锅炉。

从容自若[极难 失败]：你在厂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摸到团温热的东西。1998年的账本正在孵化，纸页间蠕动着粉红色肉芽，那些被贪污的取暖费已进化出心跳。

争强好胜[中等 成功]：当警车包围机械厂时，你攥着举报信冲向第六车间。雪花在离地三米处静止，形成倒悬的白色海洋，老杨头的幽灵正用气焊枪切割时空裂缝——蓝火焰里跃动着三千个下岗工人的晨昏。

疑神疑鬼[极难 成功]：锅炉房废墟下的地窖里，二十箱黄桃罐头整齐码放。每个玻璃瓶里都悬浮着枚瞳孔，1998年的雪景在虹膜上循环播放。最深处那瓶贴着你的姓名缩写，你看到2008年的自己正举起酒瓶砸向电子钟。

故地重游[不可能 成功]：穿过冻土层下的防空洞时，你踢到了自己的肋骨。那具1998年的骸骨握着没电的警用对讲机，而你现在用来喝酒的搪瓷缸，正在它手边缓缓爬满锈迹。

五感发达[传奇 失败]：国营商店突然响起《亚洲雄风》的旋律，货架上的过期商品开始跳舞。你灌下整瓶医用酒精，终于听懂它们的踢踏节奏——那是下岗工人在财政局台阶上静坐时的跺脚声转谱成的爵士乐。

精兵强将[困难 失败]：特警冲进来时，你正把账本塞进空罐头瓶。防暴盾牌撞碎冰棱的瞬间，你发现所有警员都长着同一张脸——2008年的公安局长，正是1998年锅炉爆炸案的主谋。

能工巧匠[极难 成功]：手铐在零下四十五度自动脆化，你掰下审讯室的铁窗栏，发现横截面是第七机械厂微缩模型。厂长办公室的暖气管里，黑色血液正沿着十年前的路线上涨。

暴跳如雷[中等 成功]：你顶着暴风雪爬上工厂烟囱，结冰的避雷针上缠满上吊用的毛巾。老杨头的幽灵在百米高空递来焊枪，你们合力切开云层——雪停了，月光像融化的铝水浇在账本上，烧出三十七个带血的指纹。

神龙摆尾[传奇 成功]：从烟囱跃下的瞬间，你拧开别在后腰的朔大仓白酒。酒精蒸汽在半空点燃成蓝色火环，1998年的周卫国在火圈那头痛哭——他刚刚发现妻子领走的抚恤金，是锅炉爆炸案的封口费。

电光火石[不可能 失败]：坠地前的0.37秒里，你看到松江工业区在时空中折叠。国营商店变成巨型罐头，机械厂是开瓶器，而贯穿其间的铁路支线，不过是孩子用冻僵手指在窗花上划出的涂鸦。

借酒消愁[极难 成功]：最后一口烈酒入喉时，所有年份的雪花同时落地。2008年的电子钟开始倒流，你坐在1998年的档案室里，面前摆着未写完的举报信。暖气片上的冰溜子滴落水珠，在稿纸洇出个完美的句号。

**后记**
松江在开春时分吞没了所有过期罐头。新来的警察在国营商店原址发现眼矿泉，据说喝过的人都会在梦里见到穿工装的幽灵。老杨头的狗皮帽子依然挂在锅炉房遗址，成为野鸽子最钟意的巢穴——偶尔会有羽毛飘落，背面用冰晶刻着某段账目残页。

周卫国的警号被焊进第七机械厂纪念雕塑，基座上有人用喷漆写着"请勿喂食回忆"。每到冬至子夜，雪地上会凭空出现两行并行的脚印，一行是防寒靴的锯齿纹，另一行留着千层底布鞋的针脚。

而那个装满举报信的罐头瓶，此刻正在松江底的暗流中匀速下沉。瓶口的蜡封闪着磷光，像极了1998年锅炉房爆炸时，那枚照亮半个城市夜空的蓝色火星。

漫长的冬季，会迎接本该到来终结一切的黎明吗？

远方的江岸上， 太阳照常升起 。